经典悦读胡适明明是男盗女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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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来自网络,仅供学习交流。“心的岁月”微刊刊头题字为书法家李皓。

胡适(年12月17日~年2月24日),曾用名嗣穈,字希疆,学名洪骍,后改名适,字适之。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徽州绩溪人,以倡导“白话文”、领导新文化运动闻名于世。年加入《新青年》编辑部,大力提倡白话文,宣扬个性解放、思想自由,与陈独秀同为新文化运动领袖。他的文章从创作理论的角度阐述新旧文学的区别,提倡新文学创作,翻译法国都德、莫泊桑、挪威易卜生的部分作品,又率先从事白话文学的创作。他于年发表的白话诗是现代文学史上第一批新诗。“五四运动”后,同李大钊、陈独秀等接受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分道扬镳,由“问题与主义之争”开其端,倡导改良,从此改变了他“20年不谈政治;20年不干政治”的态度。于年代办《努力周报》,年代办《独立评论》,年代办“独立时论社”,年创办《自由中国》。~年出任中华民国驻美大使。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年任北大校长。年去美国。年返台,年始任中央研究院院长。年2月24日在台北病逝。胡适一生学术活动主要在文学、哲学、史学、考据学、教育学、红学几个方面,主要著作有《中国哲学史大纲》(上)《尝试集》《白话文学史》(上)和《胡适文存》(四集)等。他在学术上影响最大的是提倡“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的治学方法。人生的大病根在于不肯睁开眼睛来看世间的真实现状。明明是男盗女娼的社会,我们偏说是圣贤礼义之邦;明明是赃官污吏的政治,我们偏要歌功颂德;明明是不可救药的大病,我们偏要说一点病都没有!却不知道,若要病好,须先认有病;若要政治好,须先认现今的政治实在不好;若要改良社会,须先知道现今的社会实是男盗女娼的社会!这种不道德的道德,在社会上,造出一种诈伪不自然的伪君子。面子上都是仁义道德,骨子里都是男盗女娼。社会最大的罪恶莫过于摧折个人的个性,不使他自由发展。——胡适

易卜生主义

胡适

“易卜生主义”!这个题目不是容易做的。我又不是专门研究易卜生的人,如何配做这篇文字?但是我们现在出一本《易卜生号》,大吹大擂的把易卜生介绍到中国来,似乎又不能不有一篇“易卜生主义”的文字。没奈何,我只好把我心目中的“易卜生主义”写出来,做一个《易卜生号》的影子。一易卜生最后所作的《我们死人再生时》(WhenWeDeadAwaken)一本戏里面有一段话,很可表出易卜生所作文学的根本方法。这本戏的主人翁是一个美术家,费了全副精神雕成一副像,名为“复活日“。这位美术家自己说他这副雕像的历史道:我那时年纪还轻,不懂得世事。我以为这“复活日”应该是一个极精致、极美的少女像,不带着一毫人世的经验,平空地醒来,自然光明庄严,没有什么过恶可除。……但是我后来地几年,懂得些世事了,才知道这“复活日“不是这样简单的,原来是很复杂的。……我眼里所见的人情世故,都到我理想中来,我不能不把这些现状包括进去。我只好把像的座子放大了,放宽了。我在那座子上雕了一片曲折爆裂的地面。从那地的裂缝里,钻出来无数模糊不分明,人身兽面的男男女女。这都是我在世间亲自见过的男男女女。(二幕)这是“易卜生主义“的根本方法。那不带一毫人世罪恶的少女像,是指那盲目的理想派文学。那无数模糊不分明,人身兽面的男男女女,是指写实派的文学。易卜生早年和晚年的著作虽不能全说是写实主义,但我们看他极盛时期的著作,尽可以说,易卜生的文学,易卜生的人生观,只是一个写实主义。年,他有一封信给一个朋友,信中说道:我做书的目的,要使读者人人心中都觉得他所读的全是实事。(《尺牍》第一五九号)人生的大病根在于不肯睁开眼睛来看世间的真实现状。明明是男盗女娼的社会,我们偏说是圣贤礼义之邦;明明是赃官污吏的政治,我们偏要歌功颂德;明明是不可救药的大病,我们偏要说一点病都没有!却不知道,若要病好,须先认有病;若要政治好,须先认现今的政治实在不好;若要改良社会,须先知道现今的社会实是男盗女娼的社会!易卜生的长处,只在他肯说老实话,只在他能把社会种种腐败龌龊的实在情形写出来,叫大家仔细看。他并不是爱说社会的坏处,他只是不得不说。年,他对一个朋友说:我无论作什么诗,编什么戏,我的目的只要我自己精神上的舒服清净。因为我们对于社会的罪恶,都脱不了干系的。(《尺牍》第一四八号)因为我们对于社会的罪恶都脱不了干系,故不得不说老实话。二我们且看易卜生写近世的社会,说的是一些什么样的老实话。第一、先说家庭。易卜生所写的家庭,是极不堪的。家庭里面,有四种大恶德:一是自私自利;二是倚赖性,奴隶性;三是假道德,装腔作戏;四是懦怯没有胆子。做丈夫的便是自私自利的代表。他要快乐,要安逸,还要体面,所以他要娶一个妻子。正如《娜拉》戏中的郝尔茂,他觉得同他妻子有爱情是很好玩的。他叫他妻子做“小宝贝“、“小鸟儿“、“小松鼠儿“、“我的最亲爱的“等等肉麻名字。他给他妻子一点钱去买糖吃,买粉搽,买好衣服穿。他要他妻子穿得好看,打扮的标致。做妻子的完全是一个奴隶。她丈夫喜欢什么,她也该喜欢什么,她自己是不许有什么选择的。她的责任在于使丈夫欢喜。她自己不用有思想:她丈夫会替她思想。她自己不过是她丈夫的玩意儿,很像叫化子的猴子专替他变把戏引人开心的。(所以《娜拉》又名《玩偶之家》。)丈夫要妻子守节,妻子却不能要丈夫守节,正如《群鬼》(Ghosts)戏里的阿尔文夫人受不过丈夫的气,跑到一个朋友家去;那位朋友是个牧师,很教训了她一顿,说她不守妇道。但是阿尔文夫人的丈夫在外面偷妇人,甚至淫乱他妻子的婢女;人家都毫不介意,那位牧师朋友也觉得这是男人常有的事,不足为奇!妻子对丈夫,什么都可以牺牲;丈夫对妻子,是不犯着牺牲什么的。《娜拉》戏内的娜拉因为要救她丈夫的生命,所以冒她父亲的名字,签了借据去借钱。后来事体闹穿了,她丈夫不但肯娜拉分担冒名的干系,还要痛骂她带累他自己的名誉。后来和平了结了,没有危险了,她丈夫又装出大度的样子,说不追究她的错处了。他得意扬扬的说道:“一个男人赦了他妻子的过犯是很畅快的事!“(《娜拉》三幕)这种极不堪的情形,何以居然忍耐得住呢?第一,因为人都要顾面子,不得不装腔做势,做假道德遮着面孔。第二,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是没有胆子的懦夫。因为要顾面子,故不肯闹翻;因为没有胆子,故不敢闹翻。那《娜拉》戏里的娜拉忽然看破家庭是一座做猴子戏的戏台,她自己是台上的猴子。她有胆子,又不肯装假面子,所以告别了掌班的,跳下了戏台,去干她自己的生活。那《群鬼》戏里的阿尔文夫人没有娜拉的胆子,又要顾面子,所以被她的牧师一劝,就劝回头了,还是回家去尽她的“天职“,守她的“妇道“。她丈夫仍旧做那处淫荡的行为。阿尔文夫人只好牺牲自己的人格,尽力把他羁縻在家。后来生下一个儿子,他母亲恐怕他在家学了他父亲的坏榜样,所以到了七岁便把他送到巴黎去。她一面要哄她丈夫在家,一面要在外边替她丈夫修名誉,一面要骗她儿子说她父亲是怎样一个正人君子。这种情形,过了十九个足年,她丈夫才死。死后,他妻子还要替他装面子,花了许多钱,造了一所孤儿院,作她亡夫的遗爱。孤儿院造成了,把她儿子唤回来参预孤儿院落成的庆典。谁知她儿子从胎里就得了他父亲的花柳病的遗毒,变成一种脑腐症,到家没几天,那孤儿院也被火烧了,她儿子的遗传病发作,脑子坏了,就成了疯人了。这是没有胆子,又要面子的结局。这就是腐败家庭的下场!三其次,且看易卜生的社会的三种大势力。那三种大势力:一是法律,二是宗教,三是道德。第一,法律。法律的效能在于除暴去恶,禁民为非。但是法律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在于法律是无有偏私的;犯了什么法,就该得什么罪。坏处也在于此。法律是死板板的条文,不通人情世故;不知道一样的罪名却有几等几样的居心,有几等几样的境遇情形;同犯一罪的人却有几等几样的知识程度。法律只说某人犯了某法的某某篇某某章某某节,该得某某罪,全不管犯罪的人的知识不同,境遇不同,居心不同。《娜拉》戏里有两件冒名签字的事:一件是一个律师做的,一件是一个不懂法律的妇人做的。那律师犯这罪全由于自私自利,那妇人儿这罪全因为她要救她丈夫的性命。但是法律不问这些区别。请看两个“罪人“讨论这个问题:(律师)郝夫人,你好像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我老实对你说,我犯的那桩使我一生名誉扫地的事,和你所做的事恰恰相同,一毫也不多,一毫也不少。(娜拉)你!难道你居然也敢冒险去救你的妻子的命吗?(律师)法律不管人的居心如何。(娜拉)如此说来,这种法律是笨极了。(律师)不问他笨不笨,你总要受他的裁判。(娜拉)我不相信。难道法律不许做女儿的想个法子免得她临死的父亲烦恼吗?难道法律不许做妻子的救她的丈夫的命吗?我不大懂得法律,但是我想总该有这种法律承认这些事的。你是一个律师,你难道不知道有这样的法律吗?柯先生,你真是一个不中用的律师了。(《娜拉》一幕)最可怜的是世上真没有这种入情入理的法律!第二,宗教。易卜生眼里的宗教久已失去了那种可以感化人的能力;久已变成毫无生气的仪节信条,只配口头念得烂熟,却不配使人奋发鼓舞了。《娜拉》戏里说:(郝尔茂)你难道没有宗教吗?(娜拉)我不很懂得究竟宗教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我进教时那位牧师告诉我的一些话。他对我说宗教是这个,是那个,是这样,是那样。(三幕)如今人的宗教,都是如此,你问他信什么教,他就把他的牧师或是他的先生告诉他的话背给你听。他会背耶稣的祈祷文,他会念阿弥陀佛,他会背一部《圣谕广训》。这就是宗教了!宗教的本意,是为人而作的,正如耶稣说的,“礼拜是为人造的,不是人为礼拜造的。“不料后世的宗教处处与人类的天性相反,处处反乎人情。如群鬼戏中的牧师,逼着阿尔文夫人回家去受那荡子丈夫的待遇,去受那十九年极不堪的惨痛。那牧师说,宗教不许人求快乐;求快乐便是受了恶魔的魔力了。他说,宗教不许做妻子的批评丈夫的行为。他说,宗教教人无论如何总要守妇道,总须尽责任。那牧师口口声声所说是“是“的,阿尔文夫人心中总觉得都是“不是“的。后来阿尔文夫人仔细去研究那牧师的宗教,忽然大悟,原来那些教条都是假的,都是“机器造的“!(《群鬼》二幕)但是这种机器造的宗教何以居然能这样兴旺呢?原来现在的宗教虽没有精神上的价值,却极有物质上的用场。宗教是可以利用的,是可以使人发财得意的。那《群鬼》戏里的木匠,本是一个极下流的酒鬼,卖妻卖女都肯干的。但是他见了那位道学的牧师,立刻就装出宗教家的样子,说宗教家的话,做宗教家的唱歌祈祷,把这位蠢牧师哄得滴溜溜的转(二幕)。那《罗斯马庄》(Rosmersholm)戏里面的主人翁罗斯马本是一个牧师,后来他的思想改变了,遂不信教了。他那时想加入本地的自由党,不料党中的领袖却不许罗斯马宣告他脱离教会的事。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党里很少信教的人,故想借罗斯马的名誉来号召那些信教的人家。可见宗教的兴旺,并不是因为宗教真有兴旺的价值,不过是因为宗教有可以利用的好处罢了。第三,道德。法律宗教既没有裁制社会的本领,我们且看“道德“可有这种本事。据易卜生看来,社会上所谓“道德“不过是许多陈腐的旧习惯。合于社会习惯的,便是道德;不合于社会习惯的,便是不道德。正如我们中国的老辈人看见少年男女实行自由结婚,便说是“不道德“。为什么呢?因为这事不合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社会习惯。但是这班老辈人自己讨过许多小老婆,却以为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什么不道德。为什么呢?因为习惯如此。又如中国人死了父母,发出讣书,人人都说“泣血稽颡“,“苫块昏迷“。其实他们何尝泣血?又何尝“寝苫枕块“?这种自欺欺人的事,人人都以为是“道德“,人人都不以为羞耻。为什么呢?因为社会的习惯如此,所以不道德的也觉得道德了。这种不道德的道德,在社会上,造出一种诈伪不自然的伪君子。面子上都是仁义道德,骨子里都是男盗女娼。易卜生最恨这种人。他有一本戏,叫做《社会的栋梁》(PillarsofSociety)。戏中的主人名叫褒匿,是一个极坏的伪君子:他犯了一桩奸情,却让他兄弟受这恶名,还要诬赖他兄弟偷了钱跑脱了。不但如此,他还雇了一只烂脱底的船送他兄弟出海,指望把他兄弟和一船的人都沉死在海底,可以灭口。这样一个大奸,面子上却做得十分道德,社会上都尊敬他,称他做“全市第一个公民“,“公民的模范“,“社会的栋梁!“他谋害他兄弟的那一天,本城的公民,聚了几千人,排起队来,打着旗,奏着军乐,上他的门来表示社会的敬意,高声喊道,“褒匿万岁!社会的栋梁褒匿万岁!“这就是道德!四其次,我们且看易卜生写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易卜生的戏剧中,有一条极显而易见的学说,是说社会与个人互相损害;社会最爱专制,往往用强力摧折个人的个性,压制个人自由独立的精神;等到个人的个性都消灭了,等到自由独立的精神都完了,社会自身也没有生气了,也不会进步了。社会里有许多陈腐的习惯,老朽的思想,极不堪的迷信,个人生在社会中,不能不受这些势力的影响。有时有一两个独立的少年,不甘心受这种陈腐规矩的束缚,于是东冲西突想与社会作对。上文所说的褒匿,当少年时,也曾想和社会反抗。但是社会的权力很大,网罗很密;个人的能力有限,如何是社会的敌手?社会对个人道:“你们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顺我者有赏,逆我者有罚。“那些和社会反对的少年,一个一个的都受家庭的责备,遭朋友的怨恨,受社会的侮辱驱逐。再看那些奉承社会意旨的人,一个个的都升官发财,安富尊荣了。当此境地,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决不能坚持到底。所以你褒匿那般人,做了几时的维新志士,不久也渐渐的受社会同化,仍旧回到旧社会去做“社会的栋梁“了。社会如同一个大火炉,什么金银铜铁锡,进了炉子,都要熔化。易卜生有一个戏叫《雁》,(TheWildDuck)写一个人捉到一只雁,把他养在楼上半阁里,每天给他一桶水,让他在水里打滚游戏。那雁本是一个海阔天空逍遥自得的飞鸟,如今在半阁里关久了,也会生活,也会长得胖胖的,后来竟完全忘记了他从前那种海阔天空来去自由的乐处了!个人在社会里,就同这雁在人家半阁上一般,起初未必满意,久而久之,也就惯了,也渐渐的把黑暗世界当作安乐窝了。社会对于那班服从社会命令,维持陈旧迷信,传播腐败思想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有重赏。有的发财了,有的升官了,有的享大名誉了。这些人有了钱,有了势,有了名誉,就像老虎长了翅膀,更可横行不忌了,更可借着“公益“的名义去骗人钱财,害人生命,做种种无法无天的行为。易卜生的《社会的栋梁》和《博曼克》(JohnGabrielBorkman)两本戏的主人翁都是这种人物,他们钱赚得够了,然后掏出几个小钱来,开一个学堂,造一所孤儿院,立一个公共游戏场,“捐二十磅金去买面包给贫人吃“(《社会性栋梁》二幕中语)。于是社会格外恭维他们,打着旗子,奏着军乐,上他们家来,大喊“社会的栋梁万岁!“那些不懂事又不安本分的理想家,处处和社会的风俗习惯反对,是该受重罚的。执行这种重罚的机关,便是“舆论“,便是大多数的“公论“。世间有一种最通行的迷信,叫做“服从多数的迷信“。人都以为多数人的公论总是不错的。易卜生绝对的不承认这种迷信。他说“多数党总在错的一边,少数党总在不错的一边。“(《国民公敌》五幕)一切维新革命,都是少数人发起的,都是大多数人所极力反对的。大多数人总是守旧麻木不仁的;只有极少数人,有时只有一个人,不满意于社会的现状,要想维新,要想革命。这种理想家是社会所最忌的。大多数人都骂他是“捣乱分子“,都恨他“扰乱治安“,都说他“大逆不道“;所以他们用大多数的专制威权去压制那“捣乱“的理想志士,不许他开口,不许他行动自由;把他关在监牢里,把他赶出境去,把他杀了,把他钉在十字架上活活的钉死,把他捆在柴草上活活的烧死。过了几十年几百年,那少数人的主张渐渐变成多数人的主张了,于是社会的多数人又把他们从前杀死钉死烧死的地些“捣乱分子“一个一个的重新推崇起来,替他们修墓,替他们作传,替他们立庙,替他们铸铜像。却不知道从前那种“新“思想,到了这时候,又早已成了“陈腐的“迷信!当他们替从前那些特立独行的人修墓铸铜像的时候,社会里早已发生了几个新派少数人,又要受他们杀死钉死烧死的刑罚了!所以说“多数党总是错的,少数党总是不错的“。易卜生有一本戏叫做《国民公敌》,里面写的就是这个道理。这本戏的主人翁斯铎曼医生从前发现本地的水可以造成几处卫生浴池。本地的人听了他的话,觉得有利可图,便集了资本造了几处卫生浴池。后来四方的人闻了这浴池的名,纷纷来这里避暑养病。来的人多了,本地的商业市面便渐渐发达兴旺。斯铎曼医生便做了浴池的官医。后来洗浴的人之中,忽然发生一种流行病症;经这位医生仔细考察,知道这病症是从浴池的水里来的,他便装了一瓶水寄与大学的化学师请他化验。化验出来,继知道浴池的水管安的太低了,上流的污秽停积在浴池里,发生一种传染病的微生物,极有害于公众卫生。铎曼医生得了这种科学证据便做了一篇切切实实的报告书,请浴池的董事会把浴池的水管重行改造,以免妨碍卫生。不料改造浴池须要花费许多钱,又要把浴池闭歇一两年;浴池一闭歇,本地的商务便要受许多损失。所以本地的人全体用死力反对斯铎曼医生的提议。他们宁可听任那些来避暑养病的人受毒病死,却不情愿受这种金钱的损失,所以他们用大多数的专制威权压制这位说老实话的医生,不许他开口。他做了报告,本地的报馆都不肯登载。他要自己印刷,印刷局也不肯替他印。他要开会演说,全城的人都不把空屋借他做会场。后来好容易找到了一所会场,开了一个公民会议,会场上的人不但不听他的老实话,还把他赶下台去,由全体一致表决,宣告斯铎曼医生从此是国民的公敌。他逃出会场,把裤子都撕破了,还被众人赶到他家,用石头掷他,把窗户都打碎了。到了明天,本地政府革了他的官医;本地商民发了传单不许人请他看病;他的房东请他赶快搬出屋去;他的女儿在学堂教书,也被校长辞退了。这就是“特立独行“的好结果!这就是大多数惩罚少数“捣乱分子“的辣手段!五其次,我们且说易卜生的正义。易卜生的戏剧不大讨论政治问题,所以我们须要用他的《尺牍》(Letters,ed.byhisson,Sigurdlbsen,EnglishTrans.)做参考的材料。易卜生真实完全是一个主张无政府主义的人。当普法之战(至年)时,他的无政府主义最为激烈。年,他有信与一个朋友道:……个人绝无做国民的需要。不但如此,国家简直是个人的大害。请看普鲁士的国力,不是牺牲了个人的个性去买来的吗?国民都成了酒馆里跑堂的了,自然个个是好兵了。再看犹太民族:岂不是最高贵的人类吗?无论受了何种野蛮的待遇,那犹太民族还能保存本来的面目。这都因为他们没有国家的原故。国家总得毁去。这种毁除国家的革命,我也情愿加入。毁去国家观念,单靠个人的情愿和精神上的团结做人类社会的基本,--若能做到这步田地,这可算得有价值的自由起点。那些国体的变迁,换来换去,都不过是弄把戏,--都不过是全无道理的胡闹。(《尺牍》第七九)易卜生的纯粹无政府主义,后来渐渐的改变了。他亲自看见巴黎“市民政府“(Commune)的完全失败(),便把他主张无政府主义的热心灭了许多(《尺牍》第八一)。到了年,他写信给他的朋友说,他在本国若有机会,定要把国中无权的人民联合成一个大政党,主张极力推广选举权,提高妇女的地位,改良国家教育,要使脱除一切中古陋习(《尺牍》第一七八)。这就不是无政府的口气了。但是他自己到底不曾加入政党。他以为加入政党是很下流的事(《尺牍》第一五八)。他最恨那班政客,他以为“那班政客所力争的,全是表面上的权利,全是胡闹。最要紧的是人心的大革命。“(《尺牍》第七七)易卜生从来不主张狭义的国家主义,从来不是狭义的爱国者。年,他写信给一个朋友说道:知识思想略为发达的人,对于旧式的国家观念,总不满意。我们不能以为有了我们所属的政治团体便足够了。据我看来,国家观念不久就要消灭了,将来定有一种观念起来代他。即以我个人而论,我已经过这种变化,我起初觉得我是那威国人,后来变成斯堪丁纳维亚人,(那威与瑞典总名斯堪丁纳维亚。)我现在已成了条顿人了。(《尺牍》第二〇六)这是年的话。我想易卜生晚年临死的时候,(一九〇六)一定已进到世界主义的进步了。六我开篇便说过易卜生的人生观只是一个写实主义。易卜生把家庭社会的实在情形都写了出来,叫人看了动心,叫人看了觉得我们的家庭社会原来是如此黑暗腐败,叫人看了晓得家庭社会真正不得不维新革命:——这就是“易卜生主义“。表面上看去,像是破坏的,其实完全是建设的。譬如医生诊了病,开的一个脉案,把病状详细写出,这难道是消极的破坏的手续吗?但是易卜生虽开了许多脉案,却不肯轻易开药方。他知道人类社会是极复杂的组织,有种种绝不相同的境地,有种种绝不相同的情形。社会的病,种类绝繁,决不是什么“包医百病“的药方所能治得好的。因此他只好开个脉案,说出病情,让病人各人自己去寻医病的药方。虽然如此,但是易卜生生平却也有一种完全积极的主张。他主张个人须要充分发达自己的天才性;须要充分发展自己的个性,他有一封信给他的朋友兰戴说道:我所最期望于你的是一种真益纯粹的为我主义。要使你有时觉得天下只有关于我的事最要紧,其余的都算不得什么。……你要想有益于社会,最好的法子莫如把你自己这块材料铸造成器。……有的时候我真觉得全世界都像海上撞沉了船,最要紧的还是救出自己。(《尺牍》第八四)最可笑的是有些人明知世界“陆沉“,却要跟着“陆沉“,跟着堕落,不肯“救出自己!“却不知道社会是个人组成的,多救出一个人便是多备下一个再造新社会的分子。所以孟轲说“穷则独善其身“,这便是易卜生所说“救出自己“的意思。这种“为我主义“,其实是最有价值的利人主义。所以易卜生说,“你要想有益于社会:最好的法子莫如把你自己这块材料铸造成器。“《娜拉》戏里,写娜拉抛弃了丈夫儿女飘然而去,也只为要“救出自己“。那戏中说:(郝尔茂)……你就是这样抛弃你的最神圣的责任吗?(娜拉)还等我说吗?可不是你对于你的丈夫和你的儿女的责任吗?(娜)我还有别的责任同这些一样的神圣。(郝)没有的。你且说,那些责任是什么。(娜)是我对于我自己的责任。(郝)最要紧的,你是一个妻子,又是一个母亲。(娜)这种话我现在不相信了。我相信第一我是一个人正同你一样。——无论如何,我务必努力做一个人。(三幕)年,易卜生有信给朋友道:这样生活须使各人自己充分发展:——这是人类功业顶高的一层;这是我们大家都应该做的事。(《尺牍》第一六四)社会最大的罪恶莫过于摧折个人的个性,不使他自由发展。那本《雁》戏所写的只是一件摧残个人才性的惨剧。那戏写一个人少年时本极有高尚的志气,后来被一个恶人害得破家荡产,不能度日;那恶人又把他自己通奸有孕的下等女子配给他做妻子,从此家累日重一日,他的志气便日低一日。到了后来,他堕落深了,竟变成了一个懒人懦夫,天天受那下贱妇人和两个无赖的恭维,他洋洋得意的觉得这种生活很可以终身的。所以那本戏借一个雁做比喻,那雁在半阁上关得久了,他从前那种高飞远举的志气全消灭了。居然把人家的半阁做他的极乐国了!发展个人的个性须要有两个条件。第一,须使个人有自由意志。第二,须使个人担干系,负责任。娜拉戏中写郝尔茂的最大错处只在他把娜拉当作“玩意儿“看待,既不许她有自由意志,又不许她担负家庭的责任,所以娜拉竟没有发展她自己个性的机会。所以娜拉一旦觉悟,恨极她的丈夫,决意弃家远去,也正为这个原故。易卜生又有一本戏,叫做《海上夫人》(TheLadyFromTheSea),里面写一个女子哀梨妲少年时嫁给人家做后母,她丈夫和前妻的两个女儿看她年轻,不让她管家务,只叫她过安闲日子。哀梨妲在家觉得这种不自由的妻子,不负责任的后母,是极没趣的事。因此她天天想跟人到海外去过那海阔天空的生活。她丈夫越不许她自由,她偏越想自由。后来她丈夫知道留她不住,只得许她自由出去,她丈夫说道:(丈夫)……我现在立刻和你毁约,现在你可以有完全自由拣定你自己的路子。……现在你可以自己决定,你有完全的自由,你自己担干系。(哀梨妲)完全自由!还要自己担干系!还担干系咧!有这么一来,样样事都不同了。哀梨妲有了自由又自己负责任了,忽然大变了,也不想那海上的生活了,决意不跟人走了(《海上夫人》第五幕)。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世间只有奴隶的生活是不能自由选择的,是不用担干系的。个人若没有自由权,又不负责任,便和做奴隶一样,所以无论怎样好玩,无论怎样高兴,到底没有真正乐趣,到底不能发展个人的人格。所以哀梨妲说,有了完全自由,还要自己担干系,有这么一来,样样事都不同了。家庭是如此,社会国家也是如此。自治的社会,共和的国家,只是要个人有自由选择这权,还要个人对于自己所行所为都负责任。若不如此,决不能造出自己独立的人格。社会国家没有自由独立的人格如同酒里少了酒曲,面包里少了酵,人身上少了脑筋,那种社会国家决没有改良进步的希望。所以易卜生的一生目的只是要社会极力容忍,极力鼓励斯铎曼医生一流的人物;(斯铎曼事见上文四节。)要想社会上生出无数永不知足,永不满意,敢说老实话攻击社会腐败情形的“国民公敌“;要想社会上有许多人都能像斯铎曼医生那样宣言道:“世上最强有力的人就是那个孤立的人!“社会国家是时刻变迁的,所以不能指定那一种方法是救世的良药:十年前用补药,十年后或者须用泄药了;十年前用凉药,十年后或者须用热药了。况且各地的社会国家都不相同,适用于日本的药,未必完全适用于中国;适用于德国的药,未必适用于美国。只有康有为那种“圣人“,还想用他们的“戊戌政策“来救戊午的中国;只有辜鸿铭那班怪物,还想用二千年前的“尊王大义“来施行于二十世纪的中国。易卜生是聪明的人,他知道世上没有“包医百病“的仙方,也没有“施诸四海而皆准,推之百世而不悖“的真理。因此他对于社会的种种罪恶污秽,只开脉案,只说病状,却不肯下药。但他虽不肯下药,却到处告诉我们一个保卫社会健康的卫生良法。他仿佛说道:“人的身体全靠血里面有无量数的白血球的白血轮时时刻刻与人身的病菌开战,把一切病菌扑灭干净,方才可使身体健全,精神充足。社会国家的健康也全靠社会中有许多永不知足,永不满意,时刻与罪恶分子宣战的白血轮,方才有改良进步的希望。我们若要保卫社会的健康,须要使社会里时时刻刻有斯铎曼医生一般的白血轮分子。但使社会常有这种白血轮精神,社会决没有不改良进步的道理。“年,易卜生写信给朋友道:十年之后,社会的多数人大概也会到了斯铎曼医生开公民大会时的见地了。但是这十年之中,斯铎曼自己也刻刻向前进;所以到了十年之后,他的见地仍旧比社会的多数人还高十年。即以我个人而论,我觉得时时刻刻总有进境。我从前每作一本戏时的主张,召集都已渐渐变成了很多数人的主张。但是等到他们赶到那里时,我久已不在那里了。我又到别处去了。我希望我总是向前去了。(《尺牍》第一七二)民国七年五月十六日作于北京民国十年四月二十六日改稿(原载《新青年》第四卷第六号,一九一八年六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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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史文德森:无聊与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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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烦恼(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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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市政府的鸽子(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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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茨基:文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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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悲悯此刻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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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朵千瓣莲花":张爱玲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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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志清眼中,你是这样的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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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秉明:看蒙娜丽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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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亮:河的子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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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亮:河的子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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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亮:河的子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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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志:北方的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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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昆德拉: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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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司奈斯:青鱼(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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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逊:风格·“农鞋”的乌托邦色彩·海德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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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学明、张富宝:永不停息的“天堂鸟”:写给天下母亲的悲歌与赞歌——彭学明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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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艺术史:一生必读的幅世界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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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小小说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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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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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特加:艺术的非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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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姆逊:蒙克的《叫喊》·沃霍尔的政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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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兰成:民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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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南方(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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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沉香屑第一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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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樱桃(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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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尤恩: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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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变形记(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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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伍德·安德森:手(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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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拉什:艰难时世(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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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托?莫拉维亚:梦游症患者(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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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塔萨尔:万火归一(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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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烧马棚(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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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坡:人群中的人(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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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花未眠(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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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城市里的蘑菇(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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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尤恩:床笫之间(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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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竹林中(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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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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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万卡》(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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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舒清:清水里的刀子(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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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宁:幽暗的林荫小径(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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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雨(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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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犁:荷花淀(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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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杰拉德:本杰明·巴顿奇事(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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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丝·门罗:逃离(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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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舒尔茨:肉桂色的铺子(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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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韦恩姐妹(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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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撒尼尔·霍桑:威克菲尔德(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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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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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乔伊斯:阿拉比(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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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佛: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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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纳里·奥康纳:好人难寻(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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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色戒(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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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小径分叉的花园(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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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哥德巴赫猜想(报告文学)

经典悦读()·纪念特刊

邵燕祥:最后的独白(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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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一般地洞察人性”:莉迪亚·戴维斯超短小说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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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塔萨尔:南方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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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卡佛: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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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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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埃梅:穿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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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昆德拉:搭车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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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伍德·安德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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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尔施塔姆:词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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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画像的“那喀索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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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巴迪欧:语言,思想,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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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佛:关于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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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戴眼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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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高速公路上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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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春风沉醉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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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肖:卡夫卡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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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瓦尔泽诗选:月亮是夜晚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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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道友信:美是存在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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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莱尔斯:作家,女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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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与艺术史上的天价作品经典悦读()

李进祥短篇小说《换水》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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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东:献给底层最大的恩惠与怜悯——重读《马可瓦多逛超级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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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诗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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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田:论学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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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巴迪欧:当代艺术的十五个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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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论诗与诗人:人与时代之间的紧张关系是一切艺术的首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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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箴言录——对罪愆、苦难、希望和真正的道路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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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发掘真相,即使会令我们厌恶”——读张学东的短篇小说《被狗牵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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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母亲的诗

每一个妈妈都在回想一首摇篮曲,但总有一首挽歌飘过其中(10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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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茨基:在但丁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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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扎加耶夫斯基:反对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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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茨基:表情独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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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之路上的幸福与安详——读郭文斌的《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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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茨基:就整体而言,书籍的确比我们自己更能实现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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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海:“学生是有血有肉的人,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激发和引导他们的自我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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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策兰诗选:“我的眼移落在我爱人的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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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贲:“用脚后跟想”的犬儒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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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中年的妙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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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在黑暗的时代不反抗,就意味着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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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斯贝尔斯:教育就是引导“回头”即顿悟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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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读书应该是一种享受经典悦读()

林语堂:论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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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诗选: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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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君9年选本诗小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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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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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斯特兰德:寂静的深度:霍珀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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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芙:墙上的斑点(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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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诗论选读:“太阳一直轰轰烈烈地活在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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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短诗别集:葡萄园之西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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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岛由纪夫:青春的种种问题,都是出自精神和肉体的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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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利特: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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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当诗歌日遇上睡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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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拉尼奥:我看到了死亡与梦交配,此刻我已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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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克里玛:总有一天这个民族的社会和它的语言将变得奄奄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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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我最爱吃的一道菜叫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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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耀诗选:我们商定不触痛往事,只作寒暄。只赏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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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乌雷离世,“行为艺术教母”阿布拉莫维奇将何如?那次艺术与爱的经典凝视,依然让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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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农:百岁春秋,一生欢喜,果然萱草可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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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奥朗:所有的水皆有洪灾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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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斯坦纳:“那片一直沉默的大海,随时等待着语言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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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诗歌的意义在于撄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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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脑教育和缺乏理性使人更容易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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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贝利炸毁了我们整个的世界观,彻底粉碎了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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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映:教育和洗脑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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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一个一个中国人看见花落水流,于是临风洒泪,对月长吁,感到生命之暂,但是他们就到这里为止,不往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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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每个人身上都有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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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霍费尔:愚蠢是一种道德上的缺陷,而不是一种理智上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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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胡达·阿米亥诗选:人们使用彼此去医治对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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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支歌,都是爱情的遗物(诗14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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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们都说起的一天(诗10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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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贲:说真话得先让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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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德波顿:当代新闻粉碎了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

“疫”不容“辞”(经典悦读)

二月。墨水足够用来痛哭(诗14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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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斯坦纳:人文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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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潜:空中楼阁——创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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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潜:“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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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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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一条鱼的战争(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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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繁复(Multipli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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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易见(Visi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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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确切(Exact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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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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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轻逸(Lightness)经典悦读()

张廷珍:她像是那只飞倦的鹤,蹲在水边——李南诗集《妥协之歌》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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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诗歌的任务即是照亮匿藏在时间褶缝里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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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伍德:我愿意是那空气,在你的身体里仅仅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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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早晨从中午开始(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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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启蒙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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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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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去世,被誉为“西方传统中最有天赋、最有原创性和最有煽动性的一位文学批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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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甘本:何为同时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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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汉德克:试论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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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奖新晋得主彼得·汉德克:试论寂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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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志:逝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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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志: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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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月:放羊的女人(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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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亮:灵与肉(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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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志:游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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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潜:美感教育就是“顺应人类的天性”,“造成一个全人”,“以达到完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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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登:要成为大诗人需要备具的五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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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一生只呈现一个意象,胜于写出无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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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见良人,佳期如梦深相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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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红花绿叶》全国公映

“哪怕是一个残缺的麻雀,它的指望也是全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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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尼:把感觉带入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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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桑塔格:我们需要一门艺术色情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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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诗是神圣之物:它既是知识的核心,又是知识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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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格: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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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恩·帕里尼:诗歌为什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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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法:中国古典美学的四大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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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如烟——叶嘉莹细讲李商隐(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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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闲话闲说——中国世俗与中国小说(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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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充满偏见地爱着他——塞尔努达阅读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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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纳里?奥康纳:小说的本质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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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美的典范:裸体维纳斯的艺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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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特刊:你召唤我成为儿子,我追随你成为父亲(诗12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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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诗选:我触及什么,什么就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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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特辑: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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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傻瓜吉姆佩尔(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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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调性话语空间与悲悯的诗意——回族作家李进祥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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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姆:序曲为什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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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诗·精选:空白之页的练习在雨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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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内·夏尔:修普诺斯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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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贝托·艾柯:丑的哲学(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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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诗·精选:这雨就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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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克尔诗选:黑色露水滴向你的太阳穴(10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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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斯·米勒:文学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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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民安:什么是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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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意与幽暗之间穿越——张学东短篇小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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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的文本与意义的多元呈现——电影《清水里的刀子》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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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详灵魂的诗与思——郭文斌乡土小说简论

莫言丨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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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的美学”与“西海固的旋涡”——王怀凌诗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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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光并往:丰盈的虚无与寂静的忧伤——杨森君诗歌论

经典悦读(74)●纪念特刊

“我天天梦见万古愁”:张枣、默温、沃尔科特、洛夫、昌耀、海子

经典悦读(73)

W.S.默温诗选:你的缺席已穿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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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天上来:中西绘画作品中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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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莱尔斯:石涛,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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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爱,很好;因为爱是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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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子诚:谈谈慢读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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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诺?舒尔茨:鸟(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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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尔:0新年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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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受戒(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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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宁:轻轻的呼吸(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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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厚:魏晋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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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潜:谈诗与趣味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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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克斯:礼拜二午睡时刻(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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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传统与个人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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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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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人只有讲真话,才能够认真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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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我与地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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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论睁了眼看;我要骗人;论他妈的

1.“心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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